席爾瓦里是《
激戰 2》世界中最年輕的種族,隨著泰瑞亞嶄新紀元的到來而甦醒。他們也許對這個世界不甚熟悉,但他們已在夢中見過這個世界;豐富而強烈的共享夢境指引著他們的道路。自從甦醒的那刻起,席爾瓦里們便感到有責任保衛這塊土地、打倒上古巨龍,於是集結於他們的母親──蒼白母樹之下。
在明亮的晨時,一片花瓣搖動,一個囊莢開啟了。一個席爾瓦里站起,伸展著,帶著遲疑進入這個世界。
十二個應母樹召喚而生的初誕之子不停地招呼這位新的兄弟,他們獨自活了許多年,以為他們就是這世上始終僅有的席爾瓦里了。但現在新的一波甦醒已經開始,其他囊莢已經慢慢成熟,只是尚未開啟,正是新世代的出生期。
「兄弟,歡迎你。」總是第一個發問或微笑的艾菲向他問好,並拿了一件披風好讓他能把自己包好。
「你認識我們嗎?」另一個人插話說:「你有夢見我們嗎?」
「達果內,小聲點,」艾菲要這位過度期待的朋友安靜,「你會嚇到他的。」艾菲對著新生樹苗用輕柔的語氣說:「我們是席爾瓦里,就像你一樣。我叫艾菲,你的名字是?」
「名字?」新生命思考了一陣子,最後說:「凱迪恩。」他的聲音裡帶著遲疑。他將披風拉過肩膀好遮住太陽。「這是甚麼地方?」
艾菲微笑著撥亂新生命的頭髮,讓黑色柳葉在他的肩膀上舞動。「這裡是大樹林,而她……」艾菲指著一棵在眾多分枝底下的大樹,「……是蒼白母樹,我們的母親,也是你的母親。」
凱迪恩好奇的注視大樹,發現這個解釋相當合理。他看著達果內點頭,說:「我有夢到。」
學者喜出望外地抓起卷軸跟鵝毛筆,「告訴我你的夢境。我已經研究過我們全部人的,但你的夢會是這麼多年來頭一個新夢境。」
站起來較高的凱迪恩對他報以微笑,「頭一個?」他看看周圍的囊莢,都是尚未甦醒的囊莢。「是啊,我是頭一個,不是嗎?我夢裡的其他人都還沒醒來,蒼白母樹一定是馬上想看看我,她知道我很特別。」他像蒲公英一樣充滿朝氣,「我是頭一個!」
「不,凱迪恩,你是次誕之子。」一個深沉的聲音發出,馬洛梅迪是個又高又瘦的席爾瓦里,有著閃耀著如同蜻蜓翅膀般的七彩光芒的柔順毛髮,他有著古老橡樹在暴風中不屈不撓的傲氣。
「次誕?」凱迪恩皺了眉頭,「我怎麼會是次誕?我比其他人都早醒來啊。」
「我們先來的。」
◆ 蒼白母樹
約兩百五十年前,一名叫羅南的人類士兵在旅途中找到一棵奇特的種子,他將它塞進行李中好在回家時送給他的女兒。但不幸的是,當他抵達他的村莊時,看到的卻是被白斗篷摧毀、全滅的家園。羅南改將它種在他家人的墓上。
二十五年前,第一批席爾瓦里出生。這些初誕之子對世界知悉甚少,只擁有母樹對羅南、半人馬凡特里、和頭一年來到這裡的人的記憶。他們知道是因為母樹告訴他們凡特里留下的石碑,石碑上刻著他的智慧。做為成熟個體而非小孩出生,席爾瓦里們好奇、好學、渴望著探索世界。
有些初誕之子,例如凱西和費蘭,到了離母樹很遠的地方。其他的人待在這兒,小小地探險,然後花時間在研究與學習上。其中四個負起守衛並陪伴蒼白母樹的責任:艾菲、卡耶汀、馬洛梅迪、尼安。另有一個獨自旅行去了歐爾。多年以來,初誕之子是泰瑞亞上僅有的席爾瓦里;當新的世代從樹上出生、甦醒後,他們有了新的夢境:初誕之子們探索出的技能和情緒都跟樹的記憶融合為一了。
與其他種族不同,席爾瓦里對自己的歷史有極親密的認同感,他們親身經歷。他們能說出第一個死亡的席爾瓦里──初誕之子的芮恩諾克;他們能告訴你誰是第一個學會寫字和誰第一個找出方法讓房子長出來。他們說自己的故事和傳說好似他們親身目睹一樣,因為他們許多人都至少夢見過。
◆ 夢境之夢
基本上,夢境之夢是一個巨大的共同意識。蒼白母樹保存席爾瓦里們收集來的知識和情感,就像把所有席爾瓦里的經驗都倒入一個湖泊中一樣。當新的席爾瓦里誕生,就像從湖中打起一桶水,只擁有其中一小部分。只有少數記憶會到達母樹,那是最重要的記憶,或有著最強烈情感、意義的記憶,包括一個席爾瓦里的一生,比如他們的第一場戰鬥,或第一次做蘋果派;也有些尖銳的時刻,比如痛苦、恐懼、敵人的臉孔等。
席爾瓦里不能控制收集甚麼經驗,他們不能以這種方式跟母樹溝通。母樹將她的孩子帶來的上千上百個經驗交織。未出生的席爾瓦里也不能選擇在夢境中體驗的記憶。當席爾瓦里從夢境中甦醒,跟夢境的直接連結就被減弱了。不再被夢境圍繞的他們與其他席爾瓦里的連結變成情感上的連結,可以傳送或接收強烈的情感,但不再詳細也不再能夠溝通,只算是微弱的雜訊。
他們在蒼白母樹下集結,雨落在她上翻的葉上,緩緩落入底下的土地裡。她的根如搖籃般守著一名初誕之子,他的身軀上蓋著黑毯,彷彿墓碑上的青苔。馬洛梅迪睡著,在令人疲憊的夢魘中掙扎。有時他叫出聲來,卡耶汀會安撫他,在他額頭上放上濕布,希望他能舒服些。醫者抬起頭來看看周圍的人,臉上盡是擔憂。
「他會活下來嗎?還是他會……死?就像芮恩諾克一樣?」每個人的心中都小小聲問著這個問題,只有尼安實際說了出來。
「母樹說他會活著。」卡耶汀小聲說著,但沒有任何幫助。
馬洛梅迪曾經英俊挺拔,優雅得如同小溪邊的垂柳。現在他的臉孔上布滿治療病痛的疤痕;他那曾經閃耀七彩光芒的頭髮如今支離破碎,成為沒有顏色的碎片;一條腿像被太陽曝曬過久般萎縮;他的胸膛上仍然有著藤蔓,但有著無數的小洞。
「我們要殺光他們。」凱迪恩的眼睛閃爍著黯沉的金光,手則握緊了他的劍。
「阿蘇拉們給了我們和平,他們不知道他會……他們只覺得他是一種梅古瑪叢林裡的怪植物,有擬似知覺的植物。」艾菲告訴他們,「當他們發現他真的有知覺,就把他帶回來給我們了。」
「這樣根本不夠!馬洛梅迪不復仇要怎麼找到平靜!」
卡耶汀反對地盯著他,「復仇?復仇不是我們的生活方式,你沒讀過凡特理的石碑嗎?」次誕之子不服氣地低下頭,卡耶汀說著:「上面寫著:『最終之平和來自自身靈魂。』你該好好思考,凱迪恩,好好想想其中含意。」
凱迪恩看了特拉雅恩一眼,他的表情就跟他自己一樣黯沉。一名士兵不會這樣說,一名曾經拿起劍來反抗壓迫,或為解救無辜之人而將自己置身危險的人,不會說出復仇不適合這種話語。如果費蘭跟凱西在這裡,她們一定會贊同他,他很確定會是這樣。
突然,特拉雅恩直視著蔓延的樹枝,說:「是的,母親。」他以只有自己能聽到的音量說著。死靈法師懊惱地鬆開他的拳頭,「蒼白母樹說我們要專心於我們的敵人:上古巨龍,我們會需要每個援軍。」他咬著牙說著,「我們跟阿蘇拉保持和平。」
凱迪恩不知該覺得特拉雅恩的決定還是母樹只跟初誕之子講話哪件事讓他比較懊惱。他得做出適當的動作,低下頭來說:「一切依母樹所願。」
◆ 一日循環
席爾瓦里相信出生於一日中的哪段時間會影響你的性格、興趣和特長。他們相當注重這個,並且四個循環──清晨、早晨、薄暮、夜晚──各由一個初誕之子帶領。這四個初誕之子被稱為源光,在席爾瓦里中最有權力。他們合作帶給大樹林新的知識,守衛蒼白母樹,以及與其他泰瑞亞種族建立外交。雖然其他初誕之子被認為是
智者並有著相當的權力,但源光滿足了維持社稷和引導席爾瓦里的首要條件。
清晨之環:在清晨之環(午夜~早上六點)誕生的席爾瓦里天生就是說話跟計劃的好手。他們是席爾瓦里的外交官,並且傾向社交而友好的一面。他們的源光是睿智的艾菲,她的字句像她拉弓的技巧一樣好,她是名外交官,代表她的人民造訪泰瑞亞的每座大城市。想要見見世面的席爾瓦里最好在旅程起步前跟她見面,記取她的智慧。
早晨之環:早晨之環(早上六點~正午)處於明亮的太陽升起的時間。整體說來,這些席爾瓦里認為行動大於言語,無論怎麼選擇戰鬥的方式都是熟練的戰士。他們喜歡搶先體驗事情,急速解決問題,而且享受戰鬥的快感。尼安是他們的源光,她是一名堅毅老練的戰士,經歷不少戰鬥。她帶領一群名為守護者的席爾瓦里,守衛、保護著大樹林。
薄暮之環:在薄暮之環(正午~下午六點)出生的席爾瓦里傾向於智慧、哲理、退隱。這些席爾瓦里喜歡謎語和難題,比起身體上行動更喜歡花時間在學習上。在他們的家園可以找到源光卡耶汀,他仁慈的靈魂和安撫的話語常常成為處於困難的席爾瓦里們的慰藉。他的任務是幫助新生的席爾瓦里了解在夢境之夢所見為何。最近他正在研究泰瑞亞的書寫文字,並且在考量席爾瓦里該不該有屬於自己的書寫系統。
夜晚之環:最後是屬於夜晚之環(下午六點~午夜)的席爾瓦里,這些席爾瓦里傾向孤獨,喜歡獨自旅行。他們經常保持神祕、自我滿足、安靜無聲。夜晚之環的源光是天文學者馬洛梅迪,他為天空製圖,把數學帶給席爾瓦里。他也是頭一個遇見阿蘇拉的人,這是個他很少講起的痛苦往事。雖然他是源光中最為自我的,夜晚之環的人說他是嚴師,但同時又是慈父。
雖然跡象顯示沉寂已久,這沉眠的廢墟現在卻像醒著一般。屋頂之下細語如潮水不斷上揚、下降,就像眠者的鼻息。一個矮小陰暗,發出鹽水惡臭的物體投射出薄薄的影子在塌頹的岩石上。凱迪恩看著那東西經過傾斜的牆和破碎的拱門,這裡一定曾是個禮拜堂。看它在曾是祭壇的地方拍著翅膀,記錄下這個影子消逝的地方。
「準備好了嗎?」尼安在他後方輕聲說,她植物般的頭髮在冷風中颯颯作響,她抽出劍來確認劍鋒,相當銳利。一對充滿渴望的銀色眼睛迎上他暗金色的注視。「是時間攻擊了。」其他兩個比凱迪恩更年輕的世代站在尼安身旁,那兩個跟她們一樣,都是早晨之環的成員。
凱迪恩從他剛才蹲伏的礁岩走開,「它們已經準備好迎接我們了,我們要小心移動。」
他們一起躡手躡腳地通過海岸,到達廢墟,那裏就是他們的狩獵場。凱迪恩一劍把一隻環蛇砍成兩半,他熟練地把劍轉到背後,擋住另一個生物的爪擊,然後蹲低砍下伸來的那隻爪。環蛇法師在編織她奇妙的死亡之網時,不眨眼的眼睛也隨之睜大,然後兩名席爾瓦里便葬身於她的火炎之中。凱迪恩猛然跳出,把那個環蛇砍成兩半,僅留下鱗片和尖叫聲。
當環蛇死亡之後,尼安和凱迪恩站在禮拜堂廢墟中央;劍上血跡斑斑,臉上掛著凶狠的笑容。一陣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舉起手示意禁聲,探向他從上方看見動靜的地方。
凱迪恩移開祭壇,聲音變得更大了。在石頭後方有個山谷,多年以前就被海水的進犯填滿。在那廢墟之下的海洋洞穴,環蛇在隱密不受冰冷海水侵擾的地方躺著,但這些環蛇並非戰士,這裡是孵化場,佈滿環蛇的蛋和充滿恐懼的幼體。
他舉起劍,要繼續這場終結殺戮。
「凱迪恩!」尼安尖銳地喊。
凱迪恩停住,不解地看著他循環導師。
「放了牠們。」
「但是……牠們是環蛇啊。」
「牠們還是孩子。」
「孩子。」他皺起眉頭,因為這個詞沒有意義。「你是說『牠們很小』,牠們是很小,但還是環蛇,牠們會長大成大環蛇,然後我們會殺掉牠們。現在牠們很好處理又無防備,為什麼不現在殺牠們?這是最聰明的作法,不然等牠們成年後,我們就承受失去更多席爾瓦里的風險。」
「我們必須承受這種風險,給牠們機會改變。」初誕之子說,「每種事物都有權力長大,花花草草都是兄弟。」她清醒地收起她的劍,並把祭壇移回原位。在那後方,凱迪恩聽見那些蛇爬行進海潮的聲音。
「又是當我要一個邏輯的時候,初誕之子就講個石碑的事情。」他把憤恨不平隱藏在吸氣中,「我才不同意。」
◆ 生態
席爾瓦里的生態跟其他種族有很大不同。他們沒有內臟,而是由植物部位形成,血液是樹汁,皮膚是葉子跟樹皮。比如下巴,可以由樹葉、藤蔓、甚至樹皮碎片生長在一起組成輪廓,但你近看還是可以發現纖維跟洞。手臂不是骨頭,而是緊密纏繞的莖和葉,發揮四肢的功效。
許多學者對為何席爾瓦里看起來像人類,而不是像其他植物生物一般有怪物形體提出假說。有些學者認為蒼白母樹在她年輕時看到的幾乎都是人類,比如種下種子的羅南,以及蒼白母樹周遭其他人類都可能成為她產子的體型上的模型。一個普遍流行的阿蘇拉學說指出,蒼白母樹被植於羅南女兒墳墓及他被毀的村莊之上,而他們「無形體之質量」被吸往地底,而母樹將養分從土中吸收,因此席爾瓦里被預先安排以人形型態出現。
席爾瓦里會睡眠、葷素都吃、會喝水,就像其他種族一樣。他們也會因為喝酒精飲料而喝醉。他們坐在太陽底下而得到快樂──這會讓他們有精神──但不能向植物般以此為生。他們的血液是濃稠的樹汁,而他們雖然會流血,但卻沒有血壓跟脈搏。
沒人知道席爾瓦里壽命多長。最老的席爾瓦里是初誕之子,全都在二十五年前甦醒。席爾瓦里幾乎沒有老化的象徵,而且還沒有人死於衰老。生理上,席爾瓦里有男有女,而性徵也的確存在,但他們不像其他種族般藉由性行為生育後代,他們沒有生育後代的器官。還沒有過在蒼白母樹外他們生育後代的方法。
席爾瓦里長出他們的盔甲跟許多衣服。他們的身體造出類似花瓣的遮蔽物、藤蔓、樹葉,長成好看的服裝。當他們想要換掉衣服,就簡單地擺脫它,像人類剪頭髮一樣。有些席爾瓦里穿著其他種族做的盔甲或以傳統方式紡製衣物,那只是出自喜好。作為風俗改變,他們像人類一樣包裹自己,遮住他們身體的某些部份,讓文明上看起來較能接受。
凱迪恩高高站在大樹林中央一個枝幹上方,聽著夜晚的寂靜。蟋蟀鳴聲窸窸窣窣,夜裡的鳥兒啘著寂寞,牠們都在跟同類交談,而他則跟更高位的東西說話。
「母親,」凱迪恩低聲說著,帶著懇願舉起手來,「我需要妳。」
風兒輕柔吹過母樹頂端的葉子,而凱迪恩可以感受到她的到來。母樹輕柔地說:「我枝幹下的兒子,你追求何物?」
「智慧。」他的眼裡充滿淚水,然後他用手背大力擦掉眼淚,「我看見世上的邪惡,我被告知要與其對抗,但石碑的教訓囚禁著我,阻止我作對的事情。我們在應當殺戮之時放下武器,當我們遭遇不公待遇時放棄復仇,即使我們的靈魂正在哭喊。我們不做我們想要的,
不殺我們希望的,不用力量讓這個世界聽命於我們!這些東西在我們誕生的時候就與生俱有,我們為何要背棄這些衝動?我們為何不順從直覺?我們總是跟隨石碑行事,為什麼我們不做我們想要做的事情?」
蒼白母樹輕柔地發出颯颯聲:「我的小樹苗啊,最有效的不一定是最好的。就像初誕之子一樣,你要努力向善。」
這些話像刺一樣。「誰來定義『善』?妳?凡特里?那些死人?」凱迪恩頂嘴說,「初誕之子不是完美的。」
蒼白母樹停下,有那麼一會兒,凱迪恩覺得她大概不會回話了,在她再度說話之前,霧從溪流中升起。
「你要以我之名行惡嗎?」蒼白母樹嘆息著,「你要毀壞世界,像夏爾一般嗎?或揚著知識大旗作亂,像阿蘇拉一般嗎?凱迪恩,不,我們來到這個世界對抗巨龍,我們在這個挑戰中不能迷失自己。」
「我們難道不是已經迷失自己嗎,母親?我們不是半人馬,
不是人類。讓我毀壞石碑吧,然後我們便能看到席爾瓦里的真正意義。」沒有任何回應。當朝陽升起,將一切都覆蓋在金黃之下,凱迪恩明白母樹不會再說話了。
「她不會聽你的。」女性的聲音響起,但不是樹的聲音。凱迪恩一個旋轉,擺好態勢準備迎戰,但他看見凱西而僵住。冷酷又堅定,凱西站在夜晚的最後一絲黑暗中。「她不會聽你的。」凱西又重複了一次。
「我是本世代頭一個誕生的──」他提升他的聲調,好做抗辯。
凱西聳聳肩打斷他的話,「她為什麼要在乎你?她現在有成千上萬的孩子了,凱迪恩。你要不是初誕之子……你就是普通的席爾瓦里。」
他的面色凝重如風暴來臨,「我從來不適合沒沒無聞,凱西。對蒼白母樹來說也同樣。」他起了誓,然後大步離開。「我會讓你聽見我的聲音,母親,不管妳要或不要。當我完成,而妳終於自由之後,我就要成為第一個住進妳心裡的人!」
凱西靜靜地待著,看著他離去。
◆ 夢魘宮廷
「一個席爾瓦里應該有兩顆心:一個柔軟圓滑如熱蠟,一個堅硬不拔如冰鑽。頭一個拿來照應夥伴,後一個拿來對付敵人。對於兩顆心一樣的人,我們致上悲痛。」──達果內
夢魘宮廷是抱擁他們天性中最黑暗部分的席爾瓦里,喜愛惡夢有著如夢境擁有的靈感般多的恐懼。他們充滿著邪惡,有著扭曲的美德,殘酷的競賽使希爾瓦里精神墮落。他們最大的野心是:讓蒼白母樹墮入惡夢之中。
這些希爾瓦里排斥凡特里石碑的教誨,並宣稱外界種族的影響敗壞了蒼白母樹跟席爾瓦里的本來面貌。他們追尋夢境中的黑暗,背離他們認為虛偽的教條,並探索他們性格中的黑暗面。冷酷、殘忍、無情,他們視自己為真正的席爾瓦里,不被羅南、凡特里和石碑上的教誨影響玷汙。他們認為自己有責任把他們種族的其餘人帶離那些強迫的作為,而進入黑暗。
隨著每一次殘忍跟邪惡發生,他們就把更多惡夢帶入母樹與希望之中,有一天終將破壞平衡,把母樹轉為己方。的確,母樹會收集情感跟記憶,而她也自夢魘宮廷取材,如同他們的兄弟一般,沒有分別;而她的記憶湖水中也包含了
黑暗與光明的思緒。夢魘宮廷相信,如果他們能傳送更多黑暗情感,湖水就會越來越被惡夢侵蝕,那麼新生的席爾瓦里就能遠離凡特里於其追隨者所強加於他們身上的道德教條。
為了達成這個目標,夢魘宮廷認可施加於席爾瓦里或非席爾瓦里皆可的邪惡舉動。當他們的情感太過平淡,不太可能被樹收取,他們便藉由傷害、折磨其他席爾瓦里,給予他們記憶與恐怖的情感,還有心靈創傷,希望這些記憶夠尖銳,能被母樹收集。他們犯的錯越大,蒼白母樹就越可能把記憶存入她情感的池水,把這些歪曲的情感帶給她的下一代。
◆ 宮廷頭銜
當希爾瓦里加入夢魘宮廷,他們馬上舉行一場儀式以喚醒靈魂中的夢魘。他們像朝臣一樣學習夢魘宮廷的作風,像奴僕般服侍高階成員,並且學習如何破除石碑的影響。他們可以在宮廷較高階成員底下服務,成為隨侍或學徒。當他們學會如何獨立散布惡夢後,就成為騎士。
騎士的職責是以夢魘宮廷之名散布恐懼與絕望,創造心靈創傷的經驗和記憶,他們希望這些會被蒼白母樹接收,並轉化她──以及她未生下的孩子們──能夠放棄凡特里石碑的教誨。為了強化他們希望創造的恐懼,他們時常取個頭銜,並在宮廷為騎士時以此稱呼,例如腐敗騎士、刀鋒騎士、謊言騎士、破星騎士等等。夢魘宮廷最高的職稱是隨扈,表現良好的騎士會被晉升為隨扈,由大公夫人費蘭親自擢升,授予階級與位階。男爵、伯爵、伯爵夫人、公爵、公爵夫人:各各都有重大的責任,在宮廷階級中享有極大尊崇。有些騎士選擇也保留他們為自己選的頭銜,成為刀鋒伯爵或凍雪公爵夫人。
這些頭銜是為了培育夢魘宮廷的傳說及神話,成員選擇把自己跟邪惡做聯想,如此一來只要提起名字就可能引起其他席爾瓦里的反應。他們偏好放受害者一命──如果這些受害者是席爾瓦里的話──以便散布恐怖的傳說,這樣便能增加對夢境的掌握。最終,夢魘宮廷人相信他們做的是對的,就像創立者凱迪恩一般,他們要從石碑中解放母樹,從過去陰影強加的教誨中解放席爾瓦里。
母樹哀痛悼念這些錯誤的孩子,知道他們不可能從自身選擇的邪惡中回歸。當新的席爾瓦里踏進世界,她提醒他們千萬要堅守英雄的道路,堅守榮譽、勇氣、義理、悲憫,即使他們致力於戰勝巨龍之時亦然。事實上,席爾瓦里不只為自身靈魂而戰,他們為泰瑞亞之靈而戰。這一仗無比艱辛,但是蒼白母樹不畏困難。
因為堅硬的土地,創造強韌的根枒。
「吾等在夢魘之中聚集。吾等注視自身靈魂最黑暗之所在。貪婪之手、謊誑之心、背棄朋友的刀:吾等召喚你們,吾等看見其中力量。因為生命若無力量,那末又將成為何物?為敗巨龍,需要力量,而力量不在拋棄武器之中,無論殘忍亦無情,吾等照單全收。」凱迪恩躺在王座上,驕傲且目空一切地攤著。金色藤蔓做的王冠在他的前額閃爍,而朝臣在他跟前磕首、低語,注重凱迪恩的每字每句,他們的眼睛像星星的隔閡般黯淡無光。
「吾等席爾瓦里即是未來。吾等之時已然到來,吾等必得拋棄甦醒之恐懼,忘卻壓迫之重石。吾等為更大事物而生,吾等伴夢境與心靈中之黑暗出世,亦可抱擁黑暗而活……只願母親在上,無懼夜晚;此刻讓吾等向母親證示,子孫比她所夢見更加自由之理。」
「席爾瓦里生存之理,在於毒棘,在於刺槐,在於壓潰樹苗追求陽光希望之藤蔓。吾等要喚起夢魘,吾等要泰瑞亞以吾等之理重造。」
「吾等將起,直到惡夢吞噬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