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畫電影《《八戒》決戰未來》導演深度訪談：前輩都還在奮鬥 我憑什麼不努力？

　　已榮獲巴西 AnimaVerso Festival 最佳動畫等五項大獎、美國紐約冬季電影獎最佳動畫獎、加拿大溫哥華國際電影獎最佳動畫、以及保加利亞金庫克索菲亞國際動畫電影節最佳動畫長片，此外也獲得今年金馬獎最佳動畫長片、入圍台北電影獎最佳動畫片、最佳美術設計、最佳造型設計、最佳聲音設計等獎項的動畫電影《《八戒》決戰未來》，即將於今年 5/31 在台上映，台語版與多元語（客語）版也預計將於 6/7 接力上檔。

 

　　本次巴哈姆特 GNN 也特別專訪到了作品導演邱立偉，過去他曾帶領著動畫團隊於 2017 年以《小貓巴克里》入圍第 54 屆金馬獎最佳動畫長片、更早還在 2004 年以《窗邊的星星》入圍第 41 屆金馬獎最佳劇情短片。而在訪問的當天，懷著對於製作動畫的熱情、以及想要為觀眾和產業留下點什麼的強烈使命感，邱立偉導演滔滔不絕地和我們分享了包含本次的新作在內，多年來他在創作動畫這條路上所走過的孤寂、歡喜、憂心以及對於未來的展望。

 

• 動畫導演邱立偉

 

 

　　「從小，我就是看著漫畫和動畫長大的，他們陪伴了我的成長。現在，動畫已成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我也非常感謝自己有機會能留下一些創作，或許能夠參與到別人的生活中，這讓我非常滿足。」

 

　　畢業於國立臺南藝術大學的邱立偉導演，後赴北京電影學院獲得博士學位，並也曾於美國好萊塢擔任動畫高級研究員，本身之前也曾任教於國立臺南藝術大學（南藝大），更擔任過許多相關賽事的評審，後來於 2005 年在台南成立了動畫工作室 Studio2，開始致力於製作原創動畫作品。

 

　　由邱立偉導演所帶領的動畫製作團隊「Studio2」在 2021 年陸續於公視推出了兩季的《未來宅急便》電視動畫，一如其名，故事背景是在未來世界，描述在科技背景的城市中，於物流公司上班的八戒所遇到的日常點滴。而本次即將上檔的電影版《《八戒》決戰未來》，則是延續了作品的部分角色，並更明確地有了正邪兩派的主軸，描述在舊城區的人們嚮往移居以最新科技打造的「新世界」，然而唯有貢獻值最高的菁英，才有資格入住。

 

　　承接電視動畫中的「八戒」這個角色，是一個擁有街頭智慧卻常搞砸事情的魯蛇，為了讓奶奶到新世界過上好日子，違背良心與建商總裁牛魔王私下進行交易……。片中由賽博「胖客」八戒擔綱故事主角，與理工男三藏、火爆護衛悟空、機器人小淨，在未來世界冒險過程中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真諦。

 

 

 

　　雖然角色們是以《西遊記》作為概念發想，但在《《八戒》決戰未來》中的每個角色也擁有各自在這部科幻世界中的獨特魅力。邱立偉導演表示：「角色的魅力來自於他們的動機與選擇。」他指出，其實比起角色說過的話，他們的每一個選擇都更能反映出角色的本質。

 

　　在這次的作品中，每個角色都有清晰的開頭和結尾，製作團隊也紮實地為每個角色寫好了一個完整的故事脈絡，使角色更加立體和真實。例如八戒的選擇來自於不想讓奶奶失望；而小靜這個機器人角色則肩負了探討新舊之間的哲學，希望通過這個角色，傳達出一些發生在你我身邊，但未曾注意到的事情。

 

• 《未來宅急便》與電影版《《八戒》決戰未來》宣傳海報

 

　　邱立偉導演在過去的訪談中，也曾提及過牛魔王貫徹內心的意志的部分和自己很相像，對此他也分享：「我認為每個反派在自己的世界裡都是英雄，並且他們的意志力通常比主角還要強。他會變成大反派，一定是在他的世界中有他認為絕對正確、必須完成的事情。」他說，其實因為每個角色背後都還有著很多的故事，導致到了最後反而做很多的取捨，去蕪存菁的同時又足以讓整個作品結構完整地呈現給大家。

 

 

 

　　「放眼世界上各種形式的藝術表現，其實動畫只是滄海一粟。」邱立偉導演說，無論是繪畫、雕刻、戲劇……很多都已經在世界上有著幾百甚至幾千年的歷史：「可是動畫只有短短的一百多年，以現在的認定基準來說，其實最早一部的動畫出現至今也不過就才一百多年而已，所以我認為動畫還有太多的可能性，千萬不要侷限自己的想像力。」

 

　　在這次的動畫製作過程中，團隊確實面臨了許多挑戰，也嘗試了許多新的方法，例如在動態腳本階段就與剪接師合作。再加上遇到疫情期間的種種限制，剪接過程經常在線上進行，一邊剪接的同時也要即刻補足、把需要的畫面製作出來，都是很大的挑戰。

 

　　「最重要的是不要排斥可能性，保持開放和好奇心。創作動畫需要耐心，不會立刻帶來成就感，但它的魅力在於當它動起來的瞬間！」邱立偉導演建議：「如果是有志朝向這方面前進的人，應該勇敢地探索各種可能性，讓動畫更好看、更動人、更吸引觀眾。當然，我的經驗不一定是對的，正如前面所說，動畫還有很多的可能性，大家都可以找到自己的解答。」

 

 

　　《《八戒》決戰未來》的前身：電視動畫《未來宅急便》其實就是來專業的配音員：江志倫、符爽、錢欣郁等老師擔綱配音演出，但製作團隊認為既然這次有機會，那麼為何不嘗試不同的可能性？「這次的《《八戒》決戰未來》我們邀請了許多從未想過能夠找到的演員明星來配音，到現在我都還是覺得很夢幻。」邱立偉導演也相當驚喜於能夠邀請到這麼多優秀的演員來為動畫配音，尤其是一些從未有過動畫配音經驗的明星，像是傅孟柏、許光漢等。傅孟柏在台語版和多元語版中擔任三藏的配音，而許光漢則為豬八戒配音，他認為這些選角為動畫增添了獨特的魅力。「光漢一開始沒有信心，也不敢接這個角色，我們纏了他整整一年多，直到他終於答應。」他笑說，這些演員的加入不僅為動畫增色，也帶來了意想不到的驚喜和火花。

 

• 《《八戒》決戰未來》配音卡司記者會

 

　　「我想，一定很多喜歡動畫的觀眾可能還是比較偏愛專業聲優的配音演出，但這次我們想試試不同的東西。」導演表示，過去他們大多與專業聲優合作，像是之前獲獎的《小貓巴克里》也邀請到台灣的專業配音員郭馨雅、林凱羚、蔣篤慧等老師參與演出：「跟專業的聲優老師合作真的很愉快，過程也通常非常順利，大家總是按部就班地帶來幾乎完美的演出，讓我們感到相當安心。」他說。

 

　　「但這次製作團隊決定邀請明星來挑戰動畫配音，也確實激盪出了不同的效果。《《八戒》決戰未來》的錄音現場氣氛很緊張，因為很多人都是第一次配音演出，我們也是第一次作了這樣的嘗試，然而現場的緊張感反而造就了一種促使大家更加努力、拚盡全力的氛圍。」他表示，正因為不是專業的聲優，所以每位明星也都相當認真地準備，在他們進到錄音室的時候所展現出來的樣子，都讓人完全能感受到他們一個個都是作足了功課的。

 

 

　　一如先前所說，就是不想要侷限了可能性，本次除了中文配音之外更推出有台語和多元語（客語）配音，訪談中邱立偉導演笑道：「台語版我覺得非常的親切！我自己都覺得超棒的！無論台語版還是客語版，我們除了事先都有翻譯成兩種語言的劇本外，也特別請了老師在錄音室隨侍在側，隨時指導演員們該如何正確地演出台詞，也透過這樣的機會學到了很多不知道的單字。」

 

　　提到台語版配音的動畫，當年《魔法阿媽》找來文英阿姨配音、《幸福路上》也找來桂綸鎂配音演出，因此對於一般觀眾來說，明星配音確實能帶來一些話題、並勾起他們的興趣。但對於比較偏好日系動畫的觀眾來說，可能就不是這麼一回事，邱立偉導演說：「其實我也很清楚的知道巴哈姆特上的網友是比較喜歡專業聲優配音的，但就像我前面說的，我們已經嘗試過專業的聲優配音，既然有機會做動畫，我覺得應該更加積極地嘗試各種不同的可能性。」

 

 

　　從巴西 AnimaVerso Festival 最佳動畫、美國紐約冬季電影獎最佳動畫獎、加拿大溫哥華國際電影獎最佳動畫、保加利亞金庫克索菲亞國際動畫電影節最佳動畫長片、到台灣的金馬獎最佳動畫長片，《《八戒》決戰未來》已陸續獲得了 20 多項國際影展獎項肯定。

 

　　「從完成動畫後到獲獎、再到不久前的配音卡司記者會上齊聚了很多人，我覺得真的是太夢幻了。」邱立偉導演說：「一切都自最早 2017 年的一個小小的點子開始，經過了概念設計、美術設計、動畫團隊的製作、再到配樂和配音等，更邀請了許多演員明星來配音，到現在我們在這裡訪談，我都還是有一種超現實的感覺，彷彿一場夢一般。大家都知道，製作動畫的過程本來就是一件很漫長、苦悶的事情，但是遇到某些時刻，就會覺得很值得。」他回憶從概念發想到實際製作，其實最開始也只是想要「好好地說好一個故事」，雖然每一步、每一個細節、堅持和突破都是艱辛的挑戰，但每當看見一點點進展，就會感到無比欣慰。

 

• 背景設定在未來世界

 

　　邱立偉導演表示，其實對於動畫科系出身的人來說，參加影展已經成為一種常態。「早在我們還是學生時期就已經很習慣報名參加各種影展或競賽。」他說：「這不僅是展示作品的機會，更是與其他導演或者創作者們交流、還有與觀眾互動的重要機會。能夠得獎當然很棒，但其實更重要的是這些活動背後的意義。」

 

　　在談到獲獎感受時，他表示雖然當下一定是開心的，但其實團隊始終保持平常心，開心了一天後，隔天通常就會立刻回到工作岡位上繼續創作：「我自己本身也擔任過評審，所以很多時候獲獎與否，更多都取決於評審的喜好。但對於創作者來說，最重要的是觀眾的喜愛。」他說，因為自己童年也受到許多經典動漫畫作品的影響，因此比起獲獎，他更期許自己與團隊所創作的作品，能為觀眾帶來一些安慰、勇氣或娛樂。

 

　　創作動畫這條路真的很孤獨、漫長且充滿荊棘，問到如何才能夠在這條路上走的久，他笑道：「像是在這些熱熱鬧鬧的場合，就能夠為自己『補血』。無論是獎項本身、或者典禮活動，當你看到還有這麼多人都在努力著，甚至還有很多大前輩都還在勇往直前，那我自己憑什麼停下腳步？」這種來自外界的激勵，以及對前輩們的敬意，就成為了他堅持下去的重要動力。

 

 

　　不僅僅是一位導演，邱立偉同時也任職於南藝大教授動畫課程，當時在教課的他就曾心想：「我好像從來也沒作出過什麼成績，那我要把什麼經驗教給學生？」有了此一想法，才促成了動畫工作室「Studio2」的成立，同時也是這樣不斷地自我反思，才能促使他不斷追求進步，並在教學中尋找新的創作靈感。

 

　　除了在台灣求學，他也曾經到過不同的地方取經學習動畫製作與電影創作，他表示，其實不同的地方都會因為當地不同的歷史傳承以及環境經驗而有不同的創作方式。「美國動畫的強項在於設計與流程，日本的特色則是賽璐璐動畫，而台灣的代工模式則是跟隨他們的做法。不同的背景造就了不同的動畫風格和脈絡作法，中國也有自己的方法，因為他們擁有較大的市場和較高的容錯率，在 2000 年後，每年的動畫產量逐年增長，先以量取勝，然後再追求質的提升，最終打造出了屬於他們自己的品牌。台灣應該探索自己的道路，而不是盲目模仿他人。」他說。

 

　　而在他的觀察中，雖然大家常說台灣有很豐富的動畫代工經驗，但正是因為這些「代工經驗」好像讓大家誤會了一些事情。「韓國最早也是經歷過動畫代工時期，所以我個人的觀察會覺得，動畫代工起家的國家好像都有一個小小的困難，那就是所有的創作會像是模仿出來的。另外，還有一個大問題就是，代工的經驗會讓人有一個錯覺，以為自己也辦得到。」他說：「但把字寫得很好看，跟能寫出一篇好文章，是兩件事情。代工像是幫忙把字寫得很精美，但是要寫出好文章、創作出有內容的故事，那又是另一個題目了。動畫代工只是在處理整個動畫創作的中期，也就是製作本身，創作動畫還包含了前期的發想、美術概念、故事設計……到後期的行銷宣傳甚至是周邊製作……等，每一個環節其實都是大有學問，因此要成就一個完整的動畫品牌，是相當困難且艱辛的。」

 

　　「我們要放下對於美國和日本動畫的仰慕，才能做出與他們競爭的作品。」他指出，日本動畫的發展目標是超越美國，而台灣則應該尋求自己的風格和定位。他鼓勵創作者們要有超越的心態，才能在國際上立足。他也希望這次的商業動畫也能多少為其他人帶來一些經驗：「很多人想要進入動畫產業，期許這樣能給他們一些前例可循，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我相信只有不斷探索和嘗試，台灣的動畫產業才能走出自己的路，並在國際上獲得認可。」

 

 

　　除了本身的努力之外，他也認為台灣這個環境的試錯空間稍嫌小了點：「一旦失敗過一次，一個團隊可能就不見了。旦幸運的是，近年文化部和文策院也陸續推出了一些國際合作動畫的機會與可能性，這讓大家能夠更快地學習和成長。」

 

　　此外，他也提及近年來 AI 的發展或許也能給動畫產業帶來一些助益。由於動畫是一個勞力密集的行業，資金需求大且製作速度慢，旦若有機會搭配 AI 的輔助，創作者可以將更多精力放在創作上，重複性或勞力密集的工作則交給 AI 處理的話，也是一個蠻值得期待的發展。「這是一個充滿機會的時代，年輕人應該善用工具，改善動畫製作的缺點，集中精力在創意和打動人心的故事上。」他說。

 

　　邱立偉導演也分享到，許多國家會通過國際合作來推動動畫產業。馬來西亞通過國際合作拍攝讓動畫能夠在前端和後端都有所進展；韓國則會派遣學生到美國進修，這些學生的任務不僅是留學，還肩負著建立人脈和橋梁的任務，會將一些當地知名的第一線動畫創作者帶回國內進行交流與教學，促進動畫產業的發展。

 

　　「台灣的動畫產業在短中長期的規劃上缺乏系統性思考，政府和教育機構過於注重製作技能的培養，而忽略了品牌塑造和市場前期研發的重要性。這導致台灣的動畫產業更多是代工，而非自主創新和品牌發展。」他強調，台灣的大學畢業生在代工市場上，會與印度和越南等國家的人才有激烈的競爭，而這些國家在價格和效率上可能更具優勢，因此台灣需要找到自己的競爭優勢，不能僅依賴代工模式。

 

　　基於上述觀察，他認為政府應該有更多的獨立思考，冷靜地規劃全面短中長期的發展方向，教育體系也需要調整，從教導製作技術拓展至培養創意思維和品牌意識，構建一個有利於長期商業發展的環境，讓創作者能夠專注於創意和品質的提升。他說：「我真切地希望，台灣的動畫能夠找到自己的定位和競爭優勢，逐步實現從代工到品牌的轉型。」

 

 

 

　　「我相信只要我們用心，觀眾一定可以感受到。」邱立偉導演認為，只要作品是用真心製作的，觀眾即使不是專業人士，也能夠感受到其中的誠意與努力。他表示：「《《八戒》決戰未來》這部動畫電影能夠有現在的成績，是整個團隊共同努力的成果。無論是配音、動畫製作，還是整個故事的呈現，團隊始終保持著高度的專業精神和創新熱情，就是希望能再一次帶來最好的作品。」

 

　　「或著應該說，最起碼要作到這種程度，才能去希望觀眾願意來支持吧！」他說：「我不喜歡去消費很常會被拿來用的民族大旗，什麼國產原創就應該要支持，我覺得那個東西是不對的，是很糟的的一個方式。一個作品希望大家支持，應該是要先讓觀眾知道有這部作品、透過媒體報導和傳播，穰觀眾覺得＂咦？好像有點意思＂，進而願意給作品一個機會，去觀賞、深入了解作。這樣才是一個健康的產品，而不是每次都要消費同情心，我不想要利用這種方式來達到成就。」

 

• 導演在特映會上與觀眾合影留念

 

 

　　邱立偉導演希望透過這次的作品，「八戒」能夠留在觀眾的心中，成為一個多面發展的角色。「八戒不僅有之前的動畫影集、這次的動畫電影，還即將發行他的專輯，甚至還有自己的舞蹈，未來也可能舉辦演唱會也說不定？我們希望建立一個全面發展的角色，不設下限制，甚至代言遊戲或其他產品都有可能。」他也透露，其實已經有在討論電影第二集的劇本：「這次的電影主題是關於三毒中的『貪』，所以下次或許會圍繞在『嗔、痴』的議題吧？但其實一切都還未定案，一有新消息一定就立刻和大家分享！」

 

 

　　此外，他也會擔心萬一「八戒」就僅僅是一個曇花一現，但因為影響電影成敗的變數太多，不管是競爭對手、檔期、甚至是天氣、新聞、到政治話題……，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影響，因此最終還是就是盡人事，剩下的就是交給觀眾去評價了。「這也是為什麼我們盡可能地做了各種不同的嘗試，無論像是跨界合作、推出專輯、甚至邀請明星配音等，就是希望讓作品有更多機會能展現在世人面前，有更多的曝光和報導。」他表示，正因為未來還充滿可能性，他們不會排斥任何機會，什麼方式都值得嘗試看看。

 

　　「我就問我自己，我們有沒有在什麼地方放過一些事情？我們有沒有很誠實的對自己，敢說這是我們盡最大的力氣所得到的成果？我覺得是有的。」邱立偉導演說，以前可能礙於時間壓力或是其他種種因素，多少有一些他覺得只能妥協的部分：「但這次，一個也沒有。所以我覺得就這樣吧，就算多年後回頭來看，我也會知道對於這時的我們來說，已經竭盡所能的達到此時最好的境界了，我想也最起碼會讓觀眾覺得是一部很有誠意的作品。我也希望未來《《八戒》決戰未來》可以成為一個標竿，期許之後台灣推出的作品，最低標都能有這樣的程度，讓整個產業越來越往前邁進。」

 

　　動畫電影《《八戒》決戰未來》將於 5/31 在台上映，台語版與多元語（客語）版將於 6/7 上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