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3 16】《底特律：變人》總監大衛‧凱吉訪談 透過仿生人觀點探討人性與情感

　　由 Quantic Dream 開發的 PS4 獨佔冒險遊戲《底特律：變人（Detroit: Become Human）》，在這次 E3 展中首度公開實機遊玩示範影片，Quantic Dream 執行長兼遊戲總監大衛‧凱吉（David Cage）也在現場舉辦媒體說明會，透過實際遊玩示範來解說遊戲特色，供玩家參考。

 

• Quantic Dream 執行長兼《底特律：變人》總監大衛‧凱吉

　　《底特律：變人》是以 2012 年 GDC 公布、為了展示 Quantic Dream 針對 PS3 開發的新遊戲引擎所製作的實機技術展示《卡菈》為題材。在當初的展示中，描述名為卡菈（Kara）的第 3 代 AX-400 女性型仿生人，在工廠生產組裝過程中意外出現情感，原本照程序應該被廢棄銷毀，但是操作員不忍抹消已經具備人性、不再只是單純機器的卡菈，因而隱瞞真相讓她正常出貨。

 

 

　　大衛表示，當年這段技術展示公布後，因為演出相當逼真動人，許多玩家對卡菈離開工廠後會發生什麼事感到非常好奇，相當期待此一題材能真正製作成完整遊戲推出。不過當初《卡菈》只是為了展示遊戲引擎與演出擷取技術所製作的 5 分鐘展示片段，並沒有後續的內容。但因為玩家反應熱烈，因此他在經過一段時間的長考之後，終於構思出完整的故事劇情，將之遊戲化。

 

 

　　《底特律：變人》的時代設定在距今約 20 年後的近未來世界，那時的社會與現在並沒有太大的差異，唯一的重大差別在於那時的仿生人（人形機器人）技術有重大進展，已經成為一種普及的量產商品。整個社會充滿著言行舉止如同人類的仿生人，擔任許多原本人類從事的工作，如工人、侍者、保姆等。為了便於識別，仿生人的臂上都標有藍光三角標誌，額上也會有圓形的光環。

 

　　不過原本應該依照設定程序運作的仿生人，卻陸續開始出現異常，有些仿生人無故失蹤，有些仿生人突然狂暴化攻擊人類，有些仿生人則是產生不該有的情感。雖然異常案例比例不高，但已經嚴重動搖人類對仿生人的信任。大衛表示，這款遊戲並不是要玩家扮演英雄，將這些異常的仿生人都消滅，而是反過來扮演仿生人，透過這群比真實人類還要純粹的存在，來探討關於人類的過去、現在、未來，以及人性與情感等議題。雖然人類總是認為自己是受上天眷顧的天選之子，不過或許人類對這個世界來說其實是負面的存在，仿生人或許才是下一個主宰這個世界的族群。

 

　　現場隨即以 PlayStation 展前發表會中首度披露的實機遊玩示範來解說首度公開的系統內容。在這次的 E3 示範中，可以操作的角色並不是最初公布的女性仿生人卡菈，而是另一名男性仿生人康納。這次的《底特律：變人》跟先前的《暴雨殺機》類似，玩家會操作多名仿生人角色，透過不同觀點來體驗整個故事，而卡菈與康納都是其中之一。

 

• 康納

　　康納是名針對特殊用途設計的仿生人，專門負責處理異常仿生人事件。身上配備有許多進階的感測裝置，可以掃描偵測周遭的蛛絲馬跡加以分析，藉以完成上級交付的任務。雖然因為仿生人的身分而不受尊重，不過他一點也不在乎，對自己的能力非常有自信，凡事皆以任務為首要考量。

 

　　示範中他受命前往處理一件仿生人挾持人質的事件，操作系統類似當初的《暴雨殺機》，互動的模式也非常類似，都是靠近能互動的物件之後，以特定的方向輸入來觸發互動。而康納所具備的環境掃描偵測功能，以及他冷靜理性的思考邏輯，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暴雨殺機》主角之一的 FBI 探員諾曼‧傑登。不過本身就是系統一部份的康納擁有強大許多的偵查能力，可以從蛛絲馬跡還原事發現場的經歷。

 

　　遊戲中只要按下 R2 鈕，就可以進入「腦內空間（Mindspace）」的模式，會以藍色的螢光來即時呈現整個場景中所有可以互動的點。另外還可以按 R1 切換空間中的不同視點。當發現與事件有關的關鍵證物時，可以按下觸碰板啟動「重建模式（Reconstruct Mode）」重建事發經歷，可以使用觸碰板左右滑動來正轉 / 倒轉事發過程，尋找可以進一步分析的點，藉以發掘更多資訊。

 

　　舉例來說，在這次的事件中，是一名原本擔任家管與保姆的男性型仿生人發生異常，持槍殺害男主人同時挾持他的年幼女兒，站在高樓陽台邊與警方對峙。當康納發現遭殺害的男主人屍體時，就可以透過重建模式還原事發經過，得知男主人是在瀏覽平板電腦時從背後被槍殺的，進而發現當時他在閱覽的平板掉落到何處。找到該平板後，康納發現男主人當時是在瀏覽販售仿生人的網站，進而得知暴走的仿生人是因為認為自己即將被捨棄而發狂。

 

 

　　大衛表示，雖然該平板電腦自始就在該處，不過如果沒有透過這段重建過程，康納無從得知該物件與事件的關聯，因此無法與之互動。只有透過重建模式才能解鎖這項跡證。當康納每次獲得事件現場的相關資訊時，都會轉化為任務成功率的數值，讓後續與暴走仿生人的談判有更多的籌碼。不過遊戲中的時間是即時流逝的，在進行偵查或重建時，狀況會持續發生變化，途中會有更多特警遭到傷害，拖太久的話任務有可能會失敗，因此必須權衡資訊取得與時間花費。

 

 

　　緊接著則是進入任務最後的談判階段，如果康納事前有到小女兒房間查看她的平板，就能知道該暴走仿生人的名字，讓談判過程更為順利。每次的對答都會因為事前的行動而出現不同的選項，例如康納如果事前有調查過遭到槍殺的警衛，就能發現他的配槍，進而選擇是否使用該配槍。在有配槍的狀況下談判，就會出現是否使用配槍的選擇。每次的對話都會增減任務成功率的數值，所以事先如果累積較多任務成功率，在談判時就比較有餘裕，即使有一兩次不順遂，也不會失敗。反之就很可能會因為成功率過低而走向任務失敗的狀況。

 

 

　　根據康納在事前與事中的行動，任務將導向多種不同的結局，有犯人失去耐性與人質同歸於盡的失敗結局，有取得犯人信任解除人質危機或是出其不意殺死犯人的成功結局等。不論任務成功與失敗，故事劇情都會進展下去，甚至就算康納死亡，遊戲也不會因此而結束，而是斷了康納這條線而已。簡單來說就是遊戲並沒有「Game Over」的設計，只有許許多多不同的結局。

 

 

　　大衛表示，上述的「重建模式」是只有康納才具備的能力，其他玩家可操作的仿生人角色都會根據其所設計的目的而有不同的能力存在，最初公布的卡菈當然也有，不過目前還不方便透露。

 

　　當被問到為何會選擇以底特律為舞台時，大衛表示，自己是因為被底特律的歷史所吸引，眾所皆知底特律原本是美國汽車工業的重鎮，但近年來因為汽車工業外移而嚴重蕭條與落敗，不過當地居民仍秉持著高度的熱情希望能重建該城市。因此他在構思故事時，就設想過去的汽車之城底特律未來會成為仿生人產業的重鎮，於是將被境設定在這個城市。

 

 

　　在談到《底特律：變人》是否有受到特定作品啟發時，大衛首先鄭重澄清遊戲跟《機器戰警》完全沒有關係（編按：《機器戰警》的背景同樣是底特律），引來現場一陣哄堂大笑。在短暫思考之後，他表示自己有受到電影《關鍵報告》的啟發，因為《關鍵報告》同樣設定在不遠的近未來，人類社會與現在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但是卻受到足以顛覆人類既有認知的新技術衝擊。就遊戲來說，明明仿生人外觀如同人類、能力如同人類、連思考都能如同人類，卻硬生生被加上諸多限制與標籤，被當成沒有人格的物件來交易，這樣的情境顛覆了以往人之所以為人的認知。

 

　　關於遊戲引擎的部分，大衛表示，這次《底特律：變人》使用的遊戲引擎並不是先前的引擎，而是針對 PS4 全新打造的引擎，主要的改良包括強化繪圖品質、導入新的打光系統以及描繪大規模場景的能力，此外還包括高動態影像（HDR）、物理模擬成像（PBR），物理模擬鏡頭效果，景深效果的強化等。角色演出的部分同樣承襲先前作品的模式，擷取真實演員的臉孔與身型，透過演出擷取技術製作。大衛還透露其實擔任康納演出的演員這兩天有到 E3 展現場參觀，有機會的話或許能遇到，遇到時不妨可以跟他打一聲招呼，不過他的名字並不叫康納就是（笑）。

 

 

　　在談到製作上的最大挑戰時，大衛表示，一般的遊戲通常都是設計好一套運作機制，之後只要一直增加關卡就好，不過在《底特律：變人》中，每個場景都有各自的運作機制，都是新的挑戰。另外就是編劇的部分，因為遊戲設定了非常多樣的結局，每個行動與決策都會產生新的故事分支，要替每一個分支都準備好結局，是件非常龐大的工程，光是劇本就有 2000 頁之多。